认识张龙这么多年,总怀着刚认识他时的心情去面对他,那是中学时最美好的情感之一。如今这些年过去了,说到他,我就会想起陈奕迅的一首歌,《最佳损友》,有几句歌词是这样的“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但说过去却那样厚/……/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早知解散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严重似情侣讲分手/……/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
如今,都大了,想再找到那样的朋友几乎是不可能了,复杂的关系社会为纯真的情感蒙上了一层灰。
我认识张龙时才13岁,刚上初中。那会儿还是夏天,艳阳高照,他穿个普普通通的短袖走进教室,一脸邪气,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当时我就觉得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这家伙确实做过不少坏事。
那时夏天女生们穿衣比较清凉,尤其是穿淡色衣服的时候,背后那根内衣的带子清晰可见。张龙的胆子也确实够大,他经常肆无忌惮的从女生背后像拉弹弓一样拉起那根内衣的带子,引得女生尖叫不止。后来还因为这事被喊了家长,罪名是骚扰女同学。
还有一次他看政治老师不顺眼,伙同另外一个和他一样的奇葩型牛X人物把政治老师的自行车胎气放了,然后又把自行车的轮胎卸了,车身架在厕所的水龙头上面。等到老师找到他问他为什么放车胎气时,他显得理直气壮,就说了一句话:“老师,我看你车胎的气太足了!”
初二的时候,英语课上他和同座位打牌。打着打着闹出了一点矛盾,他说:“厕所见!我先去,你后到!”那时他们就坐在我前面。我看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举起手对老师说要上厕所。老师对于他们这样的学生也一向不闻不问,也就随之而去。过了十来分钟,英语老师还在讲课,两人同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喊报道,只是张龙的同座位嘴角边肿了起来,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一点血丝。他们去厕所干架去了。
我真正接触他是在我和他做同座位的时候。那会儿他上课就忙着回信。那个年纪的小情侣们总爱装装文艺,互相写信,并且都有自己的笔名。张龙的笔名叫“蓝天”,那女孩叫“白云”。有一次我问他现在写这些有用吗?毕业了不还是各奔东西。他说他相信真爱。后来他又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觉得初中和女孩子写信那会儿是他人生文艺水平的巅峰时期。这说明人做事总要有点动力和期待。
到了初三我就和他分道扬镳了。那时我的成绩还不错,算是班上的重点培养对象,他则是班上的重点关注对象,被班主任调到了最靠近讲台的那张位子。事实证明班主任的这个举动是不明智的,因为他经常在英语课上把年轻的女英语老师弄哭。为了大局,不影响其他人听课,班主任索性把他调到教室最后面的角落里,并且方圆一米五内没有其他课桌,任其自生自灭。可能人太无聊时总会做出一些外人难以理解的奇葩举动。有一次上课,他一个人在后面把一个气球吹炸了。“砰”的一声,全班都惊了一下。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气球,那是个避孕套。
其实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初中毕业以后。那时他上了每个城市都有的那种广播电视大学,也就是所谓的电大,我上了我们那的高中。高中的生活是很枯燥的,所以一放假我就会去找他玩,男人的感情都是这么玩出来的。
我刚上高一那会儿,他很惆怅。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白云飘了。我说这很正常,我们还小。但他说他真的很喜欢白云。后来他的烟瘾就很大。
其实他很早就会抽烟,我则一向是一副乖孩子的形象,高中毕业时都是烟酒不沾。有次我和他还有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到了晚上十点多,他让我一个路灯下等会儿,他和那几个朋友去拿个东西。其实我知道他们去干了什么,他们去偷了自行车。他们回来时,我站在路灯下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他远远看去,以为我在抽烟便赶紧跑了过来,然后说:“操,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他妈的在抽烟!你要敢抽烟看我不劈死你!”我笑了笑。
还有次他们去偷车,仍然把我撇开。回来时,他们拎了一箱旺仔牛奶。然后我们几个人在月光的掩护下,一路喝喝洒洒,颇为潇洒。
他会打桌球,会打网游(各种主流网游都打),会唱歌,会赌博……在娱乐项目上他几乎是全能。我考上大学请他吃饭,他说他感到很累,一点都不想这样。我说那就不要这样。他说不行,有的人喜欢打桌球你就要陪他打,有的人喜欢打游戏你也要奉陪到底,有的人喜欢打牌你必须上得了牌场……
从我高一到大二这五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说实话,刚上大学那会儿我还是挺羡慕他的。毕竟有一个女人能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但后来他们分手了。原因我也搞不清楚,有朋友说是那女的心变了,有朋友说是那女的太现实嫌他没出息,有朋友说是那女的回家相亲去了,总之关于他的这段恋情的终点有很多种版本,反正结果就是分手了。我也亲自问过那女孩,那女孩支支吾吾,只说了一句话:“张龙这个人,太假了!”
那阵子他伤心极了,跟什么人都不说话,像个哑巴。
过来大概半年,他恢复了,又变成那个说话幽默,做事古怪搞笑的人,竟然玩起了网恋。他的第一个初恋网友我见都没见过,因为他们搞得一夜情。第二个网友我倒是见到了,是一个比他小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很可爱,嘴巴甜得很,人家形容嘴甜都会说嘴里像是抹了蜂蜜,要这么说的话,那女孩的嘴就是蜂窝了,全是蜂蜜,惹得张龙一家子都满心欢喜。没过多久,那小姑娘就怀孕了。但她才18岁,所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生下来。张龙为了打胎,第一次问我借了钱,我借了500给他。他说他很矛盾,打了这孩子就是剥夺他的生命,不打掉也是个命苦的娃,因为他现在根本没能力养这个孩子。
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我们的交际圈也越来越大,而且渐渐的我们与社会上的各种人群都有了交集。每次大学放假回家,吃饭喝酒唱歌成了主旋律。一大群人在酒桌上喝得天昏地暗,然后奔到KTV里东倒西歪的继续吃喝玩乐。张龙的酒量一般般,但他总会在酒桌上表现得很厉害,见到陌生人总会表现得像个自来熟,先干为敬。结果就是吐的想把整个胃都吐出来。在KTV里,他总会点几首歌,比如张国荣的《沉默是金》,郑智化的《水手》。他还经常会唱一些时下很流行的满大街都在放的歌,他对我说这种歌很难听,但总有人喜欢,而且很能把气氛带上去。气氛上去了,大家就高兴了。
后来每次我放假从外地回来他都会问我借钱,有时一两百,有时三四百。对于我这个大学生来说,这样借给他我自己真的会捉襟见肘。他总说拿了工资就会还我,到现在却也没还过我。
他的朋友很多,真诚的却不多。大家似乎都互相存疑,勾心斗角。也因此他的朋友更新换代很快,往往每隔半年他就会在一个新的圈子里打成一片。刚开始时大家都很开心,在一起吃饭,喝酒,唱歌,打牌。可是渐渐的,大家都开始疏远他。有一次聚会,说好八点在某个地方集中。结果八点的时候他打电话给组织者,说家里临时有点事,去不了。后来到了十一点的时候他带着他的小女朋友出现了,跟组织者解释了一番,然后在KTV里坐了下来。临走时,他问组织者借了一百块钱,说是有急用。组织者那时刚刚收好聚会的钱,每人收了一百,也不好意思不借给他钱,就随手丢了一百给他。那次聚会以后,大家都不太理他了。因为他空手来聚会,走了时候还带走了一百块钱。
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搞笑的人,是一个能做出一般人做不出来的事的人。中学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玩很开心,那时我总感觉生活就该那样无忧无虑乐开怀。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开心,我真的不知道。因为这些年他的眼神始终都是那样,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好像随时都在动坏脑筋。如今想想,也许在他那种眼神下,是一颗疲惫的心,一颗一直都在权衡着得失利益的心。最后几次回家见到他时,他已经和那个小姑娘分手了。那时他总会说:“如果我张龙有五十万,那……”我问那个女孩为什么和他分手,她说他太没意思了,太坏了,跟着他没好结果。
直到去年,我刚上大四那会儿,与我相关的一整个群体在一位老大性质的人物的带头下,明确和他表态,以后再也不会和他玩了。我卡在中间,感到很为难。有那么几个月我在大学里,他在家乡,我们没有打电话,没有发短信,没有聊QQ,就好像是根本没关系的两个人。
后来我发现他的QQ被盗了,经常出现一些暴露的女人图片。他的手机也停机了。去年过年我去他家找他,他家的房东说他自己去浙江了,他家人回乡下的老房子了。至此,我和他彻底失去了联系。
其实早就有人对我说过他不是个好人,偷东西,玩女人……但天知道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看见他家破的像聊斋里的鬼屋一样的时候的感受,可能我自己都忘了那感觉。只记得刚认识他时说去他家玩,他总是会用各种理由推脱,所以一直到我认识他的第六年,也就是我高中毕业时我才第一次去过他家。那是一个很破的屋子,一个厨房,两个不足10平米的小房间里各放着一张床。墙面从外看就是红砖,里面刷着劣质石灰。屋顶上有一道道水印,想必到了雨天这里就成了水帘洞。而且,这房子还是租的。
我的损友,但不是我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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